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槐园五月
来源:翰高集团   时间 :2014-11-07

一条沙颍河千里而来,蜿蜒东去。河水在这里相会支流,洄转出一处半岛。河水滋润了两岸肥沃的土地,滋润了两岸勤劳的民众。三千年前,项子国都,沈国之墟。颍水中游,豫东重镇。一条宁洛高速路越城北而过,将豫皖亲密地连接。五月的雨,绿了田园、绿了树木芳草、绿了街巷,也绿了槐树下游人的心绪。
  槐园的五月,烟槐凝绿,蒙蒙碧叶。清香溢满每一处,萦绕在脸颊,萦绕在衣襟。鸟鸣穿透层层槐叶,打破了槐园的静谧。浓荫攒秀,花草作伴,营造了槐园初夏值得炫耀的意境。
  颍河之畔,曾经的那株大槐树,把它蓬蓬的阴凉给了树下说古谈今的老者,给了沿大树跑着跳着的孩童,给了那些从舟船上下来歇脚的商人、船夫,给了挎着竹筐下河洗衣的农妇、牵牛走过的农人。像洪洞大槐一样,曾经的槐花如雪落满树下,曾经的槐子挂满树丫。年年岁岁,冬去春来,给了槐店人多少家园的牵挂,给了远方游子多少不尽的念想。
  华夏大地是槐文化的故土,古人那钻木取火之木常常使用干燥坚实的槐燧,熊熊的火焰,温暖了人类进化之途。槐逸叶流枝,交翠如盖,它的高大繁盛、威严洁净令人肃然起敬。难怪周天子令殿前植下三株大槐,作为扶国栋梁三公站立处,也是最为尊崇之位。由此槐鼎、槐卿等成为历代重臣之代称。
  槐不畏风雨严寒、不畏贫瘠旱涝,一越数百年、上千年,阅尽人寰变迁。坚韧、长寿,根深叶茂,花浓子累。于是福寿延绵的象征之树,自然成为中华民族生生不息、繁荣昌盛的寄托。槐萧萧伟岸的风姿,槐大气包容的情怀,牵连着民族之根,牵动着民族之情。
  行走在郁郁苍苍的槐园,被那些深植于这片厚土上的槐所吸引。比翼槐,一树根双干并行直上云端,相依之爱,闻得见它们窃窃私语;连理槐,双枝并秀直上凌空,相拥之情,听得见它们嘤嘤爱恋。五株大槐挺立,苍皮嶙嶙。枝干挺拔,密叶冥蒙。正是寓意长寿、富贵、康宁、好德、善终五福的迎客之槐。江山永固如大槐历千秋而永存,历代王朝梦寐以求。一千五百年前,南朝梁武帝忧于儿孙兄弟的成才大事,命令名重一时的周兴嗣将拓下的王羲之一千字编成韵文,以供启蒙读物。毕竟周兴嗣才高八斗,不负皇帝重望,编成四字韵文,精思巧构,内容丰瞻,音韵谐美,从此成为皇家和中华蒙学之书。站在千字文广场,那高耸如墙的展开的竹简,刻写了精致绝伦的全文。“天地玄黄,宇宙洪荒。日月盈昃,辰宿列张。…… ”在这广场上,千名学子曾齐声朗诵,如今那朗朗童音似乎仍在槐林环抱的广场萦绕不息。踏着广场上一个个真草隶篆刻下的“槐”字石板,我们莫不也回到了童年。
人们最喜欢在石砌的小路上转进槐林,一片芳草青青的林地上被双季米槐占据。密叶青翠欲滴,膝盖高的主干上分出四枝,组成树冠。叶腋间的花芽正在萌生,期盼着花期的来临;龙爪槐弯垂下浑圆暗绿的枝条,悬挂着秀叶。金叶垂槐自然和它们成为姊妹树,金叶灿灿。如果说龙爪槐叶如翡翠在树,这垂槐则是金箔悬枝,旖旎风动,金翠相映;路边的蝴蝶槐引人止步不前,五叶一丛,如一树绿蝶落满枝头。阳光透下,叶脉如翅上纹饰。伸手欲摘下一叶,又恐惊飞一树美蝶,何时再有蝶回;钻入槐林,上空已被金叶国槐遮蔽,一望金帛浮云,顿生富足之感。抽回扶树的手,唯恐摇落这一树富贵一树金。
  登临槐仙山亭,槐园尽收眼底,山下湖水静静,如碧玉呈园,浅山槐林,环湖秀色。身材魁梧的王建华主任讲起槐园如数家珍,这里每一棵槐树他都抚过、抱过,他寻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、山山岭岭,把它们领进了这座新的家园。六十多种、两万多株,汇集在珍爱它们的中原大地上,这是中华民族的故土啊。北望,一个兄弟槐园又将建成;东望,那里有如诗如画的三槐堂和森林公园;园南,一座座楼宇相望。颍河岸,几十里槐林将投影河水;西看,街路纵横,槐荫满城。王主任指点着远方:槐是我们的县树,槐城的梦不久会变成现实。
  午后的槐香湖在阳光下透出诱人的琥珀色,湖边的花开得正艳,秀苇柔柔,蒲草芊芊。你在飘逸的柳枝下,并不情愿用相机留一幅凝固的图画,宁愿用眼睛追寻湖上动感的景致。西下的阳光投在湖水中,溶合成一处晶亮。湖外的楼宇、树丛、流云都在湖中这幅画里涂抹下乌黛的色彩。来自微风的心愿让湖水变幻着均匀的凹凸,跳动的波纹让你的眼不会疲倦。有鱼儿在水中游动,时而经意地用嘴点出细小的涟漪。一道浮桥由湖岸直通向七星岛,由浮箱组成的中心蓝色两侧红边的浮桥,更像一道落水的彩虹。槐树浓密地遮掩了小岛,一座三孔的石桥连接湖中路,直通湖岸。三槐桥上彩衣女子或立或停,留下瞬间的倩影。一对褐羽的野鸭在贴近小岛的水中游弋,这里已是它们的家园。它们时而半潜入水,带起的水珠从头颈簌簌飞溅而下,它们清洗着羽毛,想像着会长出鸳鸯的彩羽。
  惬意地行走在湖边小路,湖边翠竹轻摇处,有槐数株,骨感枝条优雅上举,新萌绿叶小如指甲,叶间已见黄花含苞待放。这是来自俄罗斯的珍稀槐树,它们曾经经历过冰天雪地,如今移居来到温暖的豫东。看似貌不惊人的槐枝已见花蕾簇簇,几日间当金花怒放让人刮目相看。毛槐来自锦绣的江南,嫩枝上密密的小刺绒绒如毛,展开一柄柄对生的叶片贪恋地迎接着阳光。香花槐林处一槐枝干横斜,分出十余小枝,枝上红花灼灼,花团艳艳。每一朵小花如粉蝶,十几只、几十只密集地拥挤在一起。桃花艳如彩云,有过滥之嫌,不及这串串槐花红得富足、红得尊贵。它们来自河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,几十棵槐树,带上厚厚的那方的黄土,含着甜甜的土中的水,远徙千里。带走了那小村人的心,也带回了小村人的情。
  槐园大门两株古槐是镇园之槐,左槐粗壮的主干上仰三侧干,主干上下略有凹进,如巨象强劲的肌腱;右槐主干更加壮硕,几主枝抱合向上再分五六侧枝,其中一主枝直插云端。两树相向而立,威武雄壮,更像气势轩昂的一对兄弟、两个伟男。槐叶拥翠,槐幄阴阴。问槐树年龄,答已千年以上。大槐树由山西、陕西深山中运来,因其大,锯断其侧枝;因山路崎岖,专为其开辟一路运出。如今,它们已将根深深植入这里的沃土,“托灵根于丰壤,被日月之光华”,蓬蓬勃勃,枝繁叶茂。
  阳光在山形的巨石上雕琢出闪亮的晶点,把槐叶的影放大投射在树下。巍巍大槐,怎不就是华夏民族坚韧不拔、生生不息的象征。大邦美树,令质可佳。站在大槐下,蓦然在心中升腾出无限的自豪。
  槐园,这千年的大槐,已在我心中深深地定格。

(作者张华北,系中国作协会员、中国散文学会理事、第三届冰心散文奖获得者)